【宜蘭縣 南澳鄉 南澳古道 古道、吊橋、瀑布】
南澳古道早期為泰雅族人往返現大同鄉四季與南澳間的山徑,到了日治時期,日本人為控制南澳山區的泰雅族人,一九二○年代開始,在原本山徑的基礎上,開闢多條警備道路,現存的南澳古道,就是這幾條警備道路的遺跡。
南澳古道分東、西、北共三條路線,三條路線呈「人」字形串連。日治時期,泰雅族少女「莎韻」因替日籍教師搬運行李,不幸被溪水沖走溺斃,事後被日本政府美化、褒揚成義行,並頒鐘紀念。莎韻的故鄉就是古道交會點流興社部落,從南澳鄉金洋部落至流興社這段路因此別稱「莎韻之路」。
比亞毫、武塔,都是這條古道途中的泰雅族部落名稱。 這條古道原是南澳山區泰雅族社路,道路沿途共有十幾個部落。日本人對南澳地區的泰雅族部落,統稱為「南澳蕃」。南澳古道即是日治時代修築的警備道路,起自今日南澳的金洋村,迄至大同鄉的四季村。
一九一二年至一九六四年,在日本政府與國民政府原住民政策下,陸續將十三處泰雅族部落往山下遷移。一九六四年,國民政府將金洋、哈卡巴里斯兩個部落往南澳鄉金洋村、武塔村遷移後,過去的舊部落逐漸荒廢,舊路少人行走,或年久失修, 或毀於天災,或隨歲月而漸漸掩沒蔓草之中。
我們由行駛蘇花改與蘇花公路,從蘇澳經東澳,來到了南澳。從蘇花公路(台九線)經武塔部落,右轉宜 57 鄉道,一路前行,道路里程標誌的數字隨著車輪轉動,標誌的數字逐漸減少。途中,隔著南澳南溪,遠遠望見了遠處山麓的金洋部落。
過金洋部落,行駛至宜 57 鄉道的終點,續接金洋山區產業道路。狹窄的產業道路, 很明顯的是昔日的古道拓建的水泥路。續行近四公里,抵達道路終點,即是南澳古道的登山口。路旁左側有一小片空地,約可停放二十來輛的汽車,登山口立有南澳古道的景觀標誌及導覽地圖。
空地曾是日治時代旋檀駐在所舊址,如今已不留任何遺跡。旋檀是泰雅族語,意指苦楝樹,駐在所附近有泰雅族旋檀社。
登山口附近停滿車子,我們得回頭大約一公里,才勉強找到路邊的空地停車。過溪的對岸,是一片開闊的河階墾地,幾位原住民在墾地與小屋工作著。往前步行不遠,就是立有林務局標示的「南澳古道」入口。
南澳古道的路況良好,林務局採用生態工法整建,儘量維持原有的古貌,小溪澗鋪設了木板橋, 大溪澗則架設吊橋,而狹窄的岩壁路則設有繩索以保障遊客安全。沿途設有不少導覽解說, 讓遊客能認識古道的自然環境與人文歷史。
自登山口起登,一路為平緩的上坡路,約二十分鐘,抵達一號吊橋, 橋頭立有一根「昭和五年七月」(1930 年)的石柱,是古道第一處歷史遺跡。
走在吊橋上,望見橋下溪谷的舊吊橋遺跡。橋下溪水淙淙,水流不息,而逝者如斯。舊吊橋的鐵線,支撐著殘破的舊吊橋,懸垂於溪谷之上。日本人稱吊橋為「鐵線橋」, 是日治時代台灣山區主要的橋樑,用以克服溪谷深壑的險惡地形。
爬上一小段迂迴爬坡之後,古道又趨平緩,沿著山壁前行,然後抵達鞍部。 鞍部附近是昔日泰雅族的舊耕地,也是古道往來休憩的地方。過鞍部後, 進入古道的菁華段,一路平緩腰繞,而山路狹窄,緊貼山壁,旁側即是陡峭的深壑,景觀原始,山路出奇。
山壁釘有繩索,但路況不算險,步伐保持平穩,可以不用扶繩而行。通過山壁路,路旁出現綿延的水鴨腳秋海棠,頓時變得綠意盎然。過里程 2K 後,抵達二號吊橋。
過橋後,古道又緊依山壁,路旁巨岩有昔日鑿岩開路的舊跡。途中有景點可以眺覽南澳南溪的曲流景色。早期的原住民生活,食衣住行完全取用於大自然。部落之間會交換食物或饋贈物品,與漢人的往來貿易僅止於以獸皮獵物交換鐵器和鹽巴。山區的步道系統大者做為部落與部落之間的往來社路,小者為獵區的獵徑或植物採集的便道。
狩獵的禁忌非常多,在出發之前必須保持心情愉悅,出獵前三天不可行房事,擺設陷阱的當時也絕對禁止戲語或口出自誇的言詞等,對於捕獵到的動物要尊重,不可以戲耍。另外,如在回家的途中遇到其他人,也要分一些獵物給對方,讓別人沾一點好運氣,這是原住民重視分享的一種習俗。
由於山林資源日益稀少,加上政府對原住民打獵的諸多限制,以及平地生活的漢化,使得狩獵不再是部落男子人人皆會的技藝,現今僅有少數族人在耆老的教導下,利用農閒或工作之餘上山打獵,或者在附近山林設下陷阱,定期巡視捕獲狀況。
除了打獵之外,山林、河溪中可取用的蔬果、野菜、藥草、魚蝦等,都是重要的食物來源。竹子、樹藤,木材可用來搭建房屋、製作家具及容器,自然中的花草樹木、蟲魚鳥獸皆有可用之處及其價值,生命的智慧就展現在點點滴滴的生活細節中。
步道沿途可見的植物相當豐富,許多都是泰雅族人常用的民族植物,例如用來作為編織材料的山棕、月桃、苧麻、黃藤,可以作為乘水容器的姑婆芋葉,莖部可以止渴的水鴨腳秋海棠,種子可當清潔液的無患子,以及造型可愛又可食用的筆筒樹幼芽,是一處兼具賞景與認識植物的生態步道。
南澳古道沿著南澳南溪修築,一路可俯瞰蜿蜒山谷中的清澈溪流,觀賞台灣最古老的岩層樣貌。步道上設有解說牌與休憩座椅,讓人在踏青尋幽之時也可瞭解古道上曾發生的歷史。未經開發的森林蘊藏豐富的動植物生態,這裡也是南澳毛蟹的大本營,可惜近年來大量的捕捉,數量已日漸稀少。
續行不久,路旁出現一塊刻著「19」的水泥柱,石柱佈滿苔蘚,是日治時代警備道路里程標誌的遺跡,代表「19 公里」。台灣的山林道藏著非常豐富的資源,二十世紀日本人進入了南澳泰雅人的生活領域,開闢一條條通往各部落的警備道。昔日度量距離的里程柱,如今成為時間的里程碑,默默的陳述著那段歷史。
接著又經過一片榕樹及楠木林,樹上附滿鳥巢蕨及各種蔓藤,添染不少原始叢林的氣氛。泰雅族的生計需求來自狩獵和農耕,狩獵在泰雅族人的生活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對於獵區的守護有強烈的領域性,並有嚴格的狩獵戒律和禁忌。
在一個獵區中,通常以先進入該區狩獵的人為當時的狩獵擁有權,等到該獵人放棄該獵區,並且收回狩獵器具後,本族的其他人才可以進入,並告知族人以免產生誤會。而獵區的界定是無須丈量,純粹是對山區地形熟識的描述約定,或利用某種記號宣示即可。
接近里程 3K 處,路旁立有「莎韻的故事」解說牌, 敘述當年泰雅族莎韻.哈勇(Sayun Hayun)發生的故事。 原本只是一件單純的意外失蹤事件,因緣際會的發展成為一個時代的傳奇故事。 這一年,距離霧社事件約八年,而七年之後, 日本人結束了在台灣的統治。莎韻故事從此被埋進了歷史,一如南澳古道掩沒於山林裡。
過了 3K 處,還有一小段路,古道鑿岩而過,是南澳古道最壯觀的岩壁路。經過幾處背陽面、較窄隘濕滑的路徑,古道來到 3.8 公里處的步道終點,一個開闊的溪谷。
我們在步道終點蔭涼處,一塊大岩石上放下背包,下方就是這條支流匯入南澳南溪主流的合流口。回來對照地圖,才知是合流溪,又名「猴子的溪」。後續的古道通往舊武塔社、流興社、舊金洋社、比亞毫社,然後出四季林道,至大同鄉的四季部落。
這條溪兩岸,無論是細細的卵石、砂地或者大石塊旁,多處都留有生火的遺跡,推想,這裡必定是許多獵人往返山間,處理獵物、烤火或過夜之處。早期泰雅人的食衣住全取用於大自然,他們靠著狩獵、採集、農耕而生,但隨著部落遷往平地後,舊有的營生之道已日漸失傳。
根據網友的網誌紀錄,對岸上坡還有一個駐在所,一個很大的平台,還有一座石橋,那是日治時期的楠子駐在所。我們並沒有打算去探訪楠子駐在所,再往前走路況不佳,一般遊客則不宜貿然進入。因此我們改去尋找合流口的瀑布。
合流溪與南澳南溪的合流處,有合流溪匯入南澳南溪的瀑布,瀑布下有深潭。由古道上沿著合流溪左岸一路跳石而下,瀑布優美的身姿完整的呈現在眼前。瀑布挾帶著大量的水一洩而下,很是壯觀。瀑布清澈的溪水和與大小岩石碰撞所激起的白色漣漪,造就美麗的瀑布溪水景色,
午後陽光偏移,溪水的顏色逐漸不若午前那樣澄碧瑩透。大伙兒在大岩石上晾乾腳,穿回登山鞋,循著三公里多的山徑折返。
林務局整修的南澳古道,目前僅是比亞毫古道的一小段,位於原旋檀景觀駐在所到合流溪口的一段三公里多山徑,古道經過整修維護之後,就像打開時光膠囊般,得以展閱隱沒其中的人文歷史,不僅如此,經由大自然巧手變裝後更是生機盎然。
驅車返家,雪山隧道照例還是塞車,回到家天色已暗,萬家燈火。
《我要怎麼去》:
國道 5 號台北往宜蘭,至終點下蘇澳交流道後走一段,續行台九線,接蘇花改,續往花蓮方向(蘇花公路), 過南澳市區,續行至台九線里程約 136.1K 處,右轉宜 57 鄉道,往金洋村方向,前行約 7 公里,至里程 0K,續行約四公里的產業道路終點,即為登山口。。
延伸閱讀:
◎ 官方網站:http://recreation.forest.gov.tw/RT/RT_2_1.aspx?TR_ID=002。
◎ 參考資料:http://zh.wikipedia.org/wiki/南澳古道。
◎ 參考地圖:http://wikimapia.org/36614645。
奎諾斯橋。此處原為泰雅族南澳群奎諾斯社的領地,奎諾斯社就位於現在的金洋村。
數百年前,部份泰雅族人從台灣中部向北遷徙,分散定居於北台灣山區,其中一群翻越南湖大山, 進入宜蘭定居。日治時期除了比亞毫,金洋,庫巴玻,流興、哥各朱及武塔這六大部落,還有庫莫瑤、巴博凱凱、基嘎央、基路模安、哈卡巴里斯、塔哈灣、勒基亞呼、金諾斯、塔壁罕等其他小部落。
一號吊橋。旁邊有二個古石碑,一個寫著『昭和五年七月』,另一個寫著『栴檀橋』。栴檀是植物名字,又稱苦苓、金鈴子、苦楝、森樹等,果實川楝子可入藥。
一號吊橋。旁邊有二個古石碑,一個寫著『昭和五年七月』,另一個寫著『栴檀橋』。吊橋是新蓋的,雖然古石碑寫著昭和五年七月,原本應該是在舊橋頭。
每個鞍部都有名字,鞍部是泰雅族人打獵、耕作、交換物資時會經過的中繼站。
發現舊耕地解說牌。據載泰雅族人發現適合耕種土地後,會先將花草樹木砍伐曝曬,然後燃燒成為地肥,在播種稻穀,此方式稱為「火耕」,
因一年僅能年收一次,第二年便成為舊耕地,只能種地瓜、芋頭。
早期的南澳山林是屬於南澳泰雅人的生活領域,族人將一條溪流畫分許多段,每一段可能以某個人的名字、日常生活發生的事件或是部落名稱等做為溪流分段的名稱,並成為族人平常溝通用的地名。
「19」里程標誌水泥柱解說牌。台灣的山林道藏著非常豐富的資源,二十世紀日本人進入了南澳泰雅人的生活領域,開闢一條條通往各部落的警備道。昔日度量距離的里程柱,如今成為時間的里程碑,默默的陳述著那段歷史。
刻著「19」的水泥柱,石柱佈滿苔蘚,是日治時代警備道路里程標誌的遺跡,代表「19 公里」。
沙韻·哈勇(Sayun Hayon)是一位生活在日治時代的南澳鄉流興部落(Leyoxen)的 17 歲泰雅族女孩。一次,沙韻在部落附近的武塔南溪意外落水而罹難後隔天,當時臺灣第一大報《台灣日日新報》以標題「番婦溪流に落ち,行方不明となる」(蕃婦落溪,行蹤不明)刊出此新聞,經大肆報導,開始被日本台灣總督府刻意塑造為台灣原住民女學生為了愛護日本籍老師,而不幸罹難,用來宣揚日本殖民政府理蕃政策的成功,也作為皇民化政策的宣傳樣本。
森林層次的美感解說牌。南澳古道位處中海拔,層次分明,物種豐富。有不同的層次,可分為樹冠層、中層、底層,每一層都有不同的植物和動物棲息。
留言列表